林侍郎跪在殿前,振振有词:“老臣当初只说送女入宫,可没说……送的是哪一个。”
我气笑了。偷梁换柱玩到皇帝头上了?
“爱卿啊,”我捻着玉珠,俯视着他,“你林家……是有免死金牌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那是有滔天的从龙之功?”
“……也没有。”
“既然无足轻重,”我笑容和煦,“那就举族滚去边关吃沙子吧!”
皇后跪得贤良淑德:“求陛下成全臣弟与林婉儿。”
我笑了:“成全!必须成全!朕这就送他们去边关吃沙子,永生永世不分离。”
皇后的脸“唰”地白了。
老臣在朝堂上唾沫横飞:“陛下!战胜国要有格局!当还地、赔款、嫁公主!”
我点头:“格局打开!这样,你捐全家财产当赔款,腾出祖坟当嫁妆,如何?”
见他两眼一翻晕过去,我舒服了。
去他妈的好皇帝,当活阎王就是爽!
1
我,明砚,一觉醒来成了九五之尊。
原主是个仁君,仁到什么地步?
仁到满朝文武连带三宫六院,都把他当成了御座上的Hello Kitty,谁都能上来撸一把,还不用担心被挠。
这不,刚睁眼就碰上林侍郎腆着老脸,把本该入宫的嫡女林婉儿,偷梁换柱成了个庶女林落。
好家伙,偷梁换柱玩到皇帝头上来了?
我还没吱声,那林老头倒先振振有词起来,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:“陛下,老臣当初只说送女入宫,可没说……送的是哪一个。”那语气,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。
我气笑了。很好,穿越第一课,就从整顿朝纲开始。
指尖触碰到腕间冰凉的玉珠,那是原主平日里把玩的东西。
我捻着珠子,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身,俯视着下方跪得“恭顺”的老臣,唇角勾起一抹他自己都感觉陌生的笑。
“爱卿啊,”我声音放缓,带着点玩味,“你林家……是有免死金牌?”
林文正伏地,声音倒是平稳:“回陛下,没有。”
“那是有滔天的从龙之功?”我往前踱了一步,玄色龙袍的下摆扫过光洁的金砖。
他额头似乎见了点汗意,声音低了些: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还是说,”我声音愈发轻柔,像是一片羽毛,却带着千钧重量,“这偌大的朝廷,离了你林家就转不动了?”
这话一出,林文正浑身猛地一颤,几乎是瘫软在地,声音都带了哭腔:“臣……臣万万不敢!陛下明鉴!”
我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,如同春日暖阳:“那就好办了。”
肉眼可见的,林文正肩膀一松,那提着半口气还没喘匀——
“啪!”
我手中捻着的玉珠毫无征兆地猛地砸在坚硬的龙案上!清脆震耳的声响瞬间震彻了整个肃静的殿宇!
“既然无足轻重,那就举族给朕滚去边关吃沙子!”我声线陡然拔高,带着不容置疑的凛冽寒意,“来人!数罪并罚,流放三千里!”
殿外值守的禁军应声而入,动作迅捷地一左一右架起瘫软如泥的林文正。
禁军将他拖下时,他回头望来的眼神,如同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的陌生恶鬼。
我没理会他那绝望的眼神,慢条斯理地坐回龙椅,整理着宽大的龙袍袖口,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。
好皇帝?
去他妈的好皇帝!
从今日起,朕,选择当个让他们夜不能寐的活阎王。
2
处理完林尚书,回到后宫,我本想喘口气。
坐在雕花楠木桌旁,刚端起一碗冰镇过的冰糖雪梨羹饮了半口,殿外通传皇后求见。
我示意让人进来,心里还琢磨着这皇后据说是原主的发妻,性情温婉。
结果她行礼问安后,开口的第一句话,就让我顿住了,含在嘴里那半口羹汤咽下去不是,吐出来也不是。
我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皇后,”我放下手中的玉碗,瓷器接触桌面发出轻微的脆响,声线尽力保持平稳,“你再说一遍,让朕赐婚给谁?”
皇后端坐在下首的绣墩上,姿态雍容,只是那交叠放在膝上的手,指尖却微微泛白,显然掐进了掌心。
她重复道,声音带着刻意维持的镇定:“臣妾弟弟,与林侍郎嫡女林婉儿,两情相悦,求陛下成全。”
“林婉儿?”我像是听到了极有趣的笑话,喉间溢出几声低沉的轻笑,“若朕没记错,她上个月就入宫为嫔。怎么,你弟弟是何时与朕的嫔妃……‘一见钟情’的?”
她急忙抬头解释,语速不自觉地加快:“陛下明鉴!当日入宫的实为庶女林落!实在是事出有因,婉儿与臣弟在入宫前便已互生情愫,情难自已,这才……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……”
“不得已?”我拈起方才放在案上的那枚玉珠,在指间缓缓滚动,冰凉的触感让我头脑格外清醒,声调故意拉长,带着审视的意味,“那为何,当时不禀明朕?”
殿内瞬间死寂,只剩下角落铜漏滴水的细微声响,以及皇后逐渐变得急促、无法掩饰的呼吸声。
我忽地展颜一笑,如同春风瞬间融化了冰雪,语气变得异常温和:“不过,无妨。朕,最是通情达理,成人之美。”
皇后面上那强装的镇定瞬间瓦解,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喜色,连忙起身拜谢:“谢陛下恩典!”
“正好,”我倾身过去,目光锐利地落在她因为喜悦而微微泛红的脸上,一字一句道,“林文正今晨因欺君之罪,已被举家流放。便让你弟弟与林婉儿同去,也好有个照应,一同为建设大雍边关,尽一份心力吧。朕,特许的。”
皇后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。
她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,声音都变了调:“陛下!臣妾弟弟年少无知,求您开恩!他吃不了边关的苦啊!”
我微微前倾,身体笼罩下一片阴影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,那笑意却比万年寒冰还要刺骨:“皇后,你这是在求朕……让你全家都去边关,为建设大雍出力?”
她双膝一软,跌坐在地,华贵的凤冠珠翠簌簌作响,面上再无一丝人色。
我直起身,不再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漫不经心地掸了掸龙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。
这后宫,乌烟瘴气,是时候换一位更懂规矩的女主人了。
“传朕旨意,”我对着侍立一旁、大气不敢出的总管太监淡淡道,“皇后凤体违和,即日起移居长乐宫静养,无朕旨意,不得擅出。六宫事务,暂由贵妃协理。”
3
皇后被禁足,林文正被流放,消息像长了腿,未及黄昏就招来了一地“忠臣”。
御书房外,以左都御史为首的老臣们跪地哭嚎,仿佛我流放的不是欺君之臣,而是他们亲爹。
“陛下!无故禁足中宫,流放忠良,恐寒了天下人的心啊!”
我捻着玉珠,心底的邪火蹭蹭往上冒。
“诸位爱卿,”我声音平和,却让满庭哭嚎戛然而止,“你们口口声声为皇后和林文正喊冤,说他们只是换了个庶女,罪不至此?”
我缓缓起身,玄色龙袍在死寂中簌簌作响。
“这次,他们能联手把朕的嫔妃换成庶女;下次,是不是就要把刺客送到朕的龙床边了?”侍郎
左都御史浑身一颤,张口欲辩。
我却已不想再听。
“朕本念在结发之情,对皇后小惩大诫。如今看来,有些人,不配被宽恕。”
目光扫过下面一张张惨白的脸,我声如寒铁:
“传旨:皇后李氏,废除后位,打入冷宫,非死不得出。李氏全族,流放三千里,与林文正一同去边关——给朕好好建设那‘美丽’边关!”
满庭死寂,方才哭嚎最响的几人,已瘫软在地。
4
我坐在御案后,捻着那串愈发温润的玉珠,心里思考着怎么处理眼前这群人。
一名内侍躬身快步而入,双手高高举过头顶,呈上一份厚厚的清单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
“陛下,林府抄家清单初步整理完毕,请陛下过目。”
我压下火气,随手接过那卷沉甸甸的册子,目光随意地扫了过去。
起初只是漫不经心,倒要看看这“清贫”的尚书家底如何。
但越看,眼神越是冰冷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清单之上,密密麻麻,罗列着从林家查抄出的财物:
黄金,十万两;白银,二百五十万两;东海珍珠,十斛;三尺以上的珊瑚树,十二株;名家字画,一百三十七幅;前朝古董玉器,四百余件;田产地契遍布京畿及江南沃土,共计良田,三万亩;各处宅邸,二十七处……
这还他妈的只是初步统计!
我脑子里属于原主的记忆再次浮现——那堪称寒酸、连想修缮一下自己住的宫殿都要精打细算、被户部以“国库空虚”为由推三阻四的皇家内帑!
对比之下,我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,烧得我眼前都有些发红!
好一个三代耕读传家的“清官”!好一个两袖清风的林尚书!
看来,这朝堂上的耗子,不止这一只。
还得再多抄几家才行。
我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立刻杀人的冲动,抬起眼,脸上居然扯出了一抹堪称和煦的笑容,看向下面那些跪着的人:
“诸位爱卿,”我声音平稳,“林大人入仕前,家中是做什么营生的?莫非是富商巨贾?”
他们面面相觑,最终左都御史硬着头皮回话:“陛下,林尚书祖上三代皆是耕读传家,并非商贾。”
“哦?”我笑意更深,眼底却结着冰,“那难道是朕给的俸禄特别丰厚?数以亿万计?”
“这...自然没有。”另一个大臣声音发虚。
“还是说,”我缓缓起身,将手中那卷沉重的清单“啪”地一声掷在御案上,声音陡然转冷,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,“林大人在我朝为官已有三万年?据朕所知,本朝立国尚不足百年。那他这些三万年都攒不下的家财,是从何而来?”
我目光如刀,刮过下面每一张惨白的脸:“莫非他林府下的雨,都是金银珠宝?还是他林家地里种的,都是摇钱树?!”
殿内死寂,落针可闻。方才还慷慨陈词的几位“清流”,此刻个个面如土色,抖如筛糠,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。
“既然诸位这般关心林家,与他情同手足,”我抚着腕间的玉珠,语气愈发温和,甚至带着点商量的口吻,“不如也帮朕分分忧——来人啊。”
殿外侍卫应声而入。
“好好查查各位大人的家底。”我轻描淡写地说道,仿佛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“朕的内库空虚得很,可不能让耗子们,啃光了。”
求情的大臣们顿时瘫软在地,有人甚至当场失禁,一股骚臭味在御书房内弥漫开来。
我看着他们被侍卫一个个“请”出去的狼狈模样,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珠。
这才只是开始。不把你们这些蛀虫的老底掏空,朕就不叫明砚!
4
接连处理了林尚书和那群不知死活求情的蠢货,内库送来的最新账册总算顺眼了不少,至少不再是之前那副穷酸相。
我揉着发胀的眉心,刚想歇口气,就听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还夹杂着内侍惊慌失措的阻拦声。
“公主殿下!使不得啊!陛下正在处理政务,您不能就这样闯进去……”
“让开!本宫要见皇兄!谁敢拦我!”
话音未落,御书房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“哐当”一声推开,一道穿着鹅黄色宫装、云鬓微乱、眼圈通红的倩影便闯了进来,正是上月刚风风光光大婚出去的皇妹,明钰。
明钰一见端坐在龙椅上的我,也顾不得什么皇家礼仪,提着裙摆几步冲上前,直接扑进我怀里,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,梨花带雨,肩膀耸动,好不可怜。
我一时有些无措。
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和情感,我对这位一母同胞、年纪相差不少的妹妹,确实是真心疼爱。记忆中,明钰上月大婚时,还是满心欢喜、娇羞无限,怎么这才一月不到,就委屈成这副模样?
我沉下声音,尽量放柔了动作,轻拍着她的背:“怎么了?可是驸马欺负你了?跟皇兄说,皇兄给你做主!”
明钰在我怀里用力摇头,发髻上的步摇乱晃,抽抽噎噎地说:“他…他不敢欺负我……只是,只是……皇兄,您就别问了,我就是想和驸马合离,你就同意了吧!”
我蹙起眉。
当初为明钰选驸马,可是动用了礼部、宗人府,从家世清白、品行端方、才学出众的良家子弟中精挑细选,列出了名单,我更是亲自拿着画像一一问过明钰,得了她点头,才赐的婚。
如今才一月,若毫无缘由就和离,皇家颜面何存?对明钰自己的名声也是极大的损害。
“胡闹!”我语气微沉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婚姻岂是儿戏?当初是你自己从画像里点的他,如今毫无缘由便要合离,成何体统?皇家威严何在?”
明钰只是哭,不肯说原因。
我再三追问,耐心即将告罄,几乎要动怒时,明钰才抬起一张泪眼朦胧、我见犹怜的脸蛋,哽咽着,难以启齿地道出了实情:
“皇兄……驸马、驸马他是个秃头!”
我:“……?”
饶是我自认心理承受能力强大,也被这理由噎了一下。
“成亲那晚,我让他摘了帽子,他百般推脱……我心中起疑,执意要他取下来,才发现……他头顶,早已秃了大半!”明钰说着,又是一阵委屈的泪水涌出,“平日里戴着发冠冠冕堂皇,人模人样,谁能想到……想到内里竟是如此……”
我一时无语,这……虽说有些膈应,外观有损,但似乎也不至于就要闹到和离的地步?毕竟男子无才便是德…呸,男子重才不重貌?
“臣妹本想,容貌不过皮囊,忍忍就罢了,”明钰擦着眼泪,声音却带着后怕的颤抖,“可昨日,驸马他家的两个年幼侄儿来府中玩耍,追逐打闹间,竟当场便口吐白沫,倒地抽搐,模样骇人至极!我急忙请了太医去看,太医私下告知……说这是癫痫之症,且、且会遗传!”
“我心中不安,派人去细细查访,才知他家祖上代代都有人犯这病!驸马的亲叔父便是因此早夭!他们家中一直刻意隐瞒此事!”
明钰抓住我的龙袍衣袖,泪如雨下,声音充满了恐惧:“皇兄!我能忍他秃头,可我不能让我的孩子,将来也随时可能发作这种骇人的恶疾啊!皇兄,我害怕!”
“嘭!”
我一掌狠狠拍在坚硬的御案上,震得笔架上的御笔乱跳,心头火起,暗骂一声混账东西!
这驸马虽是明钰自己从候选名单里点的,可这份名单,却是礼部、宗人府、太医院层层筛选、核查之后才递上来的!身负如此明显的遗传恶疾,还是个婚前刻意隐瞒形象的秃头,这样的人,竟也能混进驸马候选,成为皇室姻亲?
好,很好。
早上才流放了个欺君冒充秀女的林尚书,下午就又来个隐瞒恶疾、欺骗公主的驸马!
真当他这皇家是收破烂的?什么歪瓜裂枣、居心叵测的货色都敢往里塞?真当朕这个皇帝是泥捏的?
我缓缓起身,眼底寒意凛冽,如同数九寒天深不见底的冰潭。
“来人!”我声音不高,却带着帝王一怒的恐怖威压,在整个殿宇中回荡,“传礼部侍郎、宗人府丞,并所有经手此次驸马遴选之相关官员,即刻觐见!”
“朕倒要看看,是谁借他们的胆子,敢把这种货色,送到朕的皇妹身边!”
5
不过一炷香的功夫,相关官员已战战兢兢地跪满了御前。
礼部侍郎张诚、宗人府丞李文远,以及太医院的几位负责核查的太医,伏在地上,连大气都不敢出,整个御书房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。
"说吧,"我把玩着手中那枚愈发莹润的玉珠,声音平淡无波,却更令人胆寒,"驸马身患隐疾,祖传癫痫,这事,当初是谁经手查验的?朕,需要一个交代。"
礼部侍郎张诚战战兢兢地抬起头,额头已是血肉模糊,声音发颤:"陛…陛下,驸马家三代,确实…确实在太医院有相关脉案记录,只是……"
"只是什么?"我挑眉,语气危险。
"只是当初遴选时,太医院刘院判亲自审核,说…说这些不过是寻常小毛病,无伤大雅,不必……不必特意上奏,以免惊扰圣听……"
我冷笑一声,好一个“不必特意上奏”!好一个“无伤大雅”!
“传刘院判。”
当那位须发皆白、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刘院判被两名禁军带上殿时,我已经看完了暗卫以最快速度递上来的密报。
"刘院判,"我缓缓起身,踱步到他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,"朕记得,驸马的祖父,当年是你的同窗挚友?你们两家,世代交好?”
刘院判顿时面如死灰,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"欺君罔上,隐瞒驸马恶疾;结党营私,蒙蔽圣听。尔等真是好大的狗胆!"我一字一句,如同冰冷的钉子,将他们钉死在耻辱柱上。
“礼部侍郎张诚,玩忽职守,核查不力,革去所有官职,抄没家产,流放三千里,遇赦不赦!”
“宗人府丞李文远,监管不力,昏聩无能,杖责一百,革职查办,家产充公!”
“太医院刘院判,欺君之罪,罪加一等!即刻推出午门,斩立决!其家眷,一律流放琼州,永世不得回京!”
禁军上前如狼似虎地拖人时,刘院判终于反应过来,发出杀猪般的嘶声哭喊:"陛下饶命!陛下!臣知错了!臣是一时糊涂啊!看在臣伺候先帝多年的份上……"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被粗暴地拖出殿外,哭喊声渐行渐远,直至消失。
随即,我转向瘫在地上、如同烂泥般的其余官员,以及闻讯赶来、跪了一地的其他相关人等:
"至于驸马一家,隐瞒恶疾,欺瞒皇室,罪不可赦。褫夺所有封号赏赐,抄没全部家产,举族流放琼州,与披甲人为奴,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!"
处理完这一切,我看向站在一旁、已经被这接连的雷霆手段惊得止住哭泣、甚至有些呆滞的皇妹。
"明钰,"我的语气缓和下来,"这门荒唐的婚事,就此作废。从今往后,你的婚事,由朕亲自把关,绝不容许再有丝毫差池。"
她这才回过神来,破涕为笑,正要俯身谢恩,我却话锋一转,目光扫过殿内所有噤若寒蝉、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臣子,缓缓道,声音传遍大殿:
"不过,经此一事,朕倒是发现,这遴选驸马、乃至所有宗室姻亲的规矩,该改一改了。"
"即日起,所有候选驸马及宗室姻亲对象,必须经过三代体检,由三位太医分别独立诊断,出具联名担保切结书,若有半分隐瞒——"
我顿了顿,声音冷得能冻结血液:
"一经查出,不论涉及到谁,诛、其三、族。"
满殿死一般的寂静中,我拂袖转身,不再看那些瘫软在地的臣子。
这皇家的威严,这朝廷的纲纪,就该用这些蠢蠢欲动、欺上瞒下者的鲜血,来彻底重塑!
6
这些日子遇见的蹬鼻子上脸的官员,实在让朕心头憋着一团邪火,烧得五脏六腑都不痛快。
正烦躁地批阅着奏章,思索着下一步该拿哪个不开刀的立威,殿外忽传来八百里加急军报特有的急促马蹄声和驿卒嘶哑的呐喊——
“报——北疆大捷!镇北军大破敌阵,收复失地三百里,直取王庭!敌军溃败,遣使求和!”
朕猛地从龙椅上站起,一把夺过内侍呈上的军报,连看三遍,确认无误,终于放声大笑,多日郁气一扫而空!
“好!打得好!扬我国威!这是朕登基以来,最扬眉吐气的一仗!”
朕兴奋地在御书房来回踱步,满脑子已开始盘算该如何最大化地讨要战果:割地、赔款、送质子……最好再把他们的公主也娶过来,好好煞煞对方那多年的嚣张气焰,一雪前耻!
谁知翌日早朝,朕刚提起议功论赏,并准备提出自己的索赔条件,还没来得及细说,那位以“儒雅宽仁”、“道德楷模”闻名的王老太傅,就颤巍巍地出列,手持玉笏,一脸正气凛然,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所有的“理”:
“陛下,老臣以为,此战虽胜,然我天朝上国,更当彰显气度,怀柔远人。不如……将新得三百里疆土悉数归还,再赐白银三十万两抚慰邻邦,以示恩宠。另外,公主正好已经合离,可下嫁其主,结秦晋之好,则四海宾服,天下归心……”
满朝寂静。
朕盯着他那张道貌岸然、写满了“我是圣人”的老脸,几乎要气笑出来。
打了胜仗,我们死了将士,耗费了粮草,结果反倒要我们割地、赔款、嫁公主?这老东西是真读书读傻了,还是把朕当成原主那个可以随意糊弄的Hello Kitty?
“王爱卿,”朕指节轻轻叩着冰冷的龙案,一字一顿,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你,再说一遍?朕,方才没有听清。”
他竟浑然不觉朕已在盛怒的边缘,甚至以为朕被他的“高论”所说动,更加慷慨激昂地陈词,引经据典:“陛下!此乃怀柔远人、德化四方的上策啊!昔日圣人亦言,‘远人不服,则修文德以来之’……”
“放肆!”
朕再压不住胸腔里那团几乎要炸裂的怒火,猛地抓起龙案上那方沉重的青玉镇纸,狠狠掼在地上!
“砰——哗啦!”
玉石与金砖猛烈撞击,迸裂粉碎!清脆刺耳的声响惊得满殿文武皆是一颤,几个胆小的官员甚至腿一软,直接跪倒在地。
王老太傅更是吓得魂飞魄散,瘫软在地,面无人色,山羊胡抖个不停。
“我军将士在北疆抛头颅、洒热血,用命打下来的疆土,你轻飘飘一句‘彰显气度’就要还回去?国库里将士们用血汗换来的银两,要白白送给昨天还在我们边境烧杀抢掠的手下败将?还要把朕刚刚脱离火坑的宗室亲女,送去给那蛮酋蹂躏,美其名曰‘秦晋之好’?”
朕一步步踏下丹陛,玄色龙袍在寂静的大殿中带起肃杀的风,立在他面前,声音冷得像万载寒冰,目光如同利剑,剐着他苍老的脸皮:
“王爱卿,朕看你这颗脑袋,是不懂得怎么为浴血奋战的将士着想,怎么为朝廷谋利,怎么维护皇家颜面了!既然没用,朕不介意把它砍下来,送到北疆给将士们当蹴鞠踢!让他们也看看,他们拼死保护的,究竟是些什么玩意儿!”
7
“来人!”朕厉声喝道,声音在金銮殿上回荡,“把这个吃里扒外、昏聩无能的老东西给朕拖下去!革去所有官职,打入天牢,候审!永不录用!”
禁军侍卫立刻上前,如同拖死狗一般,将已经吓瘫、连求饶都发不出的王老太傅拖出了大殿。那身影狼狈不堪,与方才慷慨陈词的“道德楷模”判若两人。
待那令人作呕的身影消失,朕环视剩下那些噤若寒蝉、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官员,目光所及之处,无人敢与之对视:
“还有谁觉得,打了胜仗就该割地、赔款、嫁公主的?现在站出来,朕,成全他的‘慷慨’!”
殿内死一般寂静,只有粗重压抑的呼吸声。
“既然没有,”朕重新坐回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那就按朕的规矩来。”
“第一,敌军需割让边境五座城池,连同其周边百里之地,永久划入我大雍版图!”
“第二,赔款白银三百万两,用以抚恤我军阵亡将士家属,补偿军费消耗!”
“第三,送其太子入京为质,以安边境!”
“第四,嫁他们的公主来和亲,以示臣服!”
朕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,补充了最后一点,也是带着个人恶趣味的一点:
“至于公主的人选……就要他们国王最受宠的那个小公主。朕听闻,她刚满十六,貌美如花,正好送进宫来,让朕瞧瞧,是什么绝色,配不配得上我大雍的宫阙。”
兵部尚书小心翼翼地出列,躬身问道:“陛下,若……若对方不答应这些条件……”
“不答应?”朕嗤笑一声,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眼神却锐利如鹰隼,“那就告诉镇北将军,不必停手,继续给朕打!往死里打!打到他们的王庭彻底消失,打到他们跪在地上哭着求着答应为止!我大雍的刀锋,还没钝呢!”
退朝后,朕独自站在悬挂于御书房墙壁上的巨大边关地图前,手指轻轻点在那新得的五座城池标记上,指尖仿佛能感受到那片土地即将带来的滚烫与荣耀。
这才是开始。
既然上天让朕来到这个位置,坐上这把龙椅,朕就要让这万里江山,真正成为四海臣服、无人敢犯的煌煌天朝!
任何胆敢阻挡这条路的,无论是内部的蛀虫,还是外部的豺狼,都只有一个下场——
死!
8
退朝后,朕越想越觉得该成全王爱卿这份“忧国忧民”的“慷慨”。
既然他这么喜欢把自家的东西往外送,朕就帮他一把,让他也体验一下什么叫“怀柔远人”。
“传朕旨意,”朕对贴身太监吩咐,声音里听不出喜怒,“将王爱卿的祖宅、祖坟及所有田产,悉数估价拍卖,所得银两,全部充入军饷,犒劳此次北疆有功将士。”
太监小心翼翼地问:“陛下,这拍卖的帖子……要发给哪些人家?”
朕微微一笑,那笑容却让伺候多年的老太监都打了个寒颤:“就发给这些年被他弹劾过的、被他欺压过的、与他有仇的。记得,价格要低,低到让他们都觉得不买就是亏了。”
帖子一发,果然引起轰动。
不过三日,王府那占地数十亩、雕梁画栋的祖宅,就被一个昔日被他以“贱商逐利”为由逼得几乎倾家荡产的江南丝绸商买下。那商人当天就雇人推平了宅院,据说要在原址上建一座全京城最奢华的酒楼,名字都想好了,就叫“忘忧楼”。
他家的祖坟更惨——被几个与他有宿怨的乡绅联手买下,连夜雇人掘开,将里面陪葬的一些不值钱器物和尸骨随意扬了一地。据说还有人把他家那块御赐的功德碑拖回去,垫了猪圈。
9
朕特意抽空去了一趟天牢“探望”王爱卿。
阴暗潮湿的牢房里,他蜷在角落里,穿着肮脏的囚服,头发散乱,早已没了朝堂上那般道貌岸然、指点江山的威风。才几天功夫,人就瘦脱了形,眼神浑浊。
“爱卿,”朕隔着冰冷的铁栅栏,语气温和得如同闲话家常,“朕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。”
他茫然抬头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、近乎本能的希冀。
“你那么喜欢送地,心怀‘天下’,朕就帮你把祖宅祖坟都送出去了。”朕笑吟吟地说,仿佛在分享一件趣事,“听说买主都很满意,把你家祖坟……修整得格外‘敞亮’。”
他瞪大眼睛,嘴唇剧烈地哆嗦着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对了,”朕凑近些,压低声音,如同分享一个秘密,“你那些‘感念’你恩情的仇家,还特意托朕转达谢意。他们说……终于等到这一天了,多谢王大人‘慷慨’赠地。”
王爱卿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,像发了疟疾,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肮脏不堪。
朕满意地点头,语气充满“欣慰”:“看来爱卿是喜极而泣啊。能成全爱卿毕生所愿,朕心甚慰。既然如此,朕再成全你一回——”
他哭声戛然而止,惊恐地望着我。
“明日午时,送你上路。”朕轻描淡写地说道,“让你亲眼去看看,你家祖坟如今……是个什么新模样。想必,你会很开心。”
他哭得更凶了,整个人蜷缩成一团,像是高兴得不能自已,身体剧烈抽搐着。
朕转身,平静地离开天牢,身后那撕心裂肺、绝望到极致的哭声,在朕听来,分明是得偿所愿的喜悦。
有些人,既然道理讲不通,那就只能用他们能听懂的方式交流。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1:19:06